在南方城市工作了7年后，杨国民最终选择回老家。

其实这些年来，他在外面打拼的成绩不错，先是在苏州做过程序员，后来又和朋友去了厦门创业。回到老家内蒙古锡林郭勒时，他们一手创办的电商公司年销售额已经达到了六七百万。

然而，在父亲的要求下，杨国民还是回去接手了家里的羊粪肥生意。

酒桌上的“菜鸟”、生意场上的“社恐”，杨国民没有把接过来的生意做活，反而看着它一天天陷入危机。同一年，杨国民成了最早一批在抖音上卖羊粪肥的人。用“黑粉”的话说，他是在网上卖“粪”。

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，这个在抖音上卖羊粪肥的90后，卖出了一股风潮。杨国民的主账号@小杨厂长-纯羊粪发酵有机肥 已经有了将近28万粉丝，在它的带动下，羊粪厂一年销量翻了5倍。

杨国民在员工家的牧羊地

程序员成了“大粪厂长”

直到3年前带着行李再次回到锡林郭勒，杨国民对“以后要继续跟羊粪肥打交道”这件事才有了实感。在此之前，他的梦想一直在南方。

儿时杨国民的世界里只有牛羊，因为从小在锡林郭勒牧区长大，周围十几二十公里地，除了苍茫的天地，鲜有人烟。他向往热闹，更想见识一下牧区以外的世界。

于是，内蒙古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，杨国民毫不犹豫地决定，去南方。

杨国民在上海

在苏州做了四五年的程序员，，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让杨国民觉得疲惫，于是他辞了职，准备和朋友合伙创业。他很清楚，自己要一直往南走。2020年，公司落地厦门，公司的主营业务是通过电商卖收纳物品。

然而，就在电商生意日渐旺起来的时候，来自锡林郭勒老家的催促消息也越来越频繁，父亲老杨希望他回老家接手羊粪肥生意。

眼见着父亲一天比一天年迈，在生意上愈发力不从心，杨国民松口了。2021年，他彻底回到老家锡林郭勒牧区。回来的理由只有一个，担心父亲继续做生意的话身体会再出状况，他得回来接棒，还能顺便照顾父亲。

杨国民在羊粪肥厂工作

只是，接手生意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。即便有父亲攒下的根基，但父亲一直做线下，主要销售目标是大宗果园客户，需要长期维系和客户的关系，而内向的杨国民对此一窍不通。

最初，他尝试学着像父亲那样给客户打电话，但当电话那头一接通，杨国民自己就开始尴尬起来了。别人问干嘛，他只会干巴巴地回一句“我想卖羊粪肥”。话说完了，对方清楚了他的来意，但再也没有下一句了。

后来杨国民懂了，“我爸那一代人做生意，需要跟客户吃饭喝酒”，他不喜欢这些应酬，也的确不擅长，哪怕他把自己喝出过胃出血，都没维持好线下生意。

生意起不来，不仅自己会泄气，周围很多人也理解不了杨国民的选择，甚至有同学调侃他是“大粪厂长”。

实在没办法，有过电商创业底子的杨国民想到了线上。那个时候还不确定能做成什么样，但他清楚，抖音至少是个突破口。

“社恐”勇闯直播间

2021年10月，杨国民开始了第一次直播，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。

第一次从幕后走到台前直接对着消费者介绍产品，他对自己的要求不高，能张得开口就行。然而全程1个小时，来的人总共没超过10个，也就是说，直播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0人在线，杨国民觉得自己一直对着一堵白墙说话，“很尴尬”。

说不挫败是假的，但没有过人的社交本领去打开线下销售渠道，他知道线上这条路必须试下去。

起色来得很快，第4天，直播间同时在线人数就有了100多人。杨国民记得，那天“特别特别开心”，甚至一不小心还把网线踢掉了。

杨国民在直播中（来源：微电影《最佳“黑粉”》）

现在回想起来，杨国民很感谢自己当初的坚持。那时，还没什么人在抖音上卖羊粪肥，杨国民是头几个。网友们看到还有人在抖音卖“粪”，都不免好奇，有人就会进直播间来看看。

有了人流量的基础，怎么卖也成了横亘在他心头的问题。厂里卖的大包装羊粪肥，原来主要针对大田，直接放到网上，销量似乎并不好。不过，那时阳台经济的爆火，启发了杨国民。

很多城市家庭喜欢在阳台、楼顶种花种菜，肯定也需要肥料，只要让羊粪彻底发酵后没有味道，再做成小包装销售，他们应该会喜欢。

杨国民把原本80斤装的羊粪肥升级为多种规格的小包装，同时升级技术，完全去除异味。渐渐地，小包装羊粪肥吸引了一批城市用户下单，其中七成购买者是年轻人。杨国民介绍，那些种植爱好者用习惯了，基本会成为回头客，一直回购。

羊粪肥成了“爆款”，直播间的热度也上来了，杨国民还是有点“社恐”。他的直播间，可以用朴实来形容，说的都是羊粪肥怎么用、品质怎么样，他很清楚，“要用产品质量说话”。

比如生羊粪放在土里会自然发酵，吸收养分，直接拿来种菜养花会导致烧苗，好的有机肥要经过充分发酵。

在自家的产品把控上，他就是这么坚持下来的，原料要用纯羊粪，高温发酵时间长达半年，直到羊粪肥没有杂质和异味，肥力温和，不伤根、不烧苗，才可以上架售卖。

从最初对着白墙一讲就是几个小时，到现在直播间越来越火爆，杨国民坚持了3年，几乎一天没落。偶尔遇到需求量大幅降低，最开始他会很慌，但播得多了，自然也就更懂消费者的需求。观看数下降，集中在冬季，主要原因就是淡季天气冷，不适宜养植，需求自然会降低。但杨国民仍然会坚持播，不过心态已经平稳很多。

以粉丝量来算的话，主账号@小杨厂长-纯羊粪发酵有机肥 并不算顶流，但在杨国民看来，它给羊粪厂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。

现在，一场直播下来，成交量基本在1000单左右，多的时候，能有3000多单。除了直播，他也坚持拍摄短视频，很多人就是被短视频“种草”。一条短视频放在那里，时不时都会有订单过来。

杨国民的短视频

羊粪“变废为宝”

关注多了，自然少不了质疑的声音，杨国民也有了自己的“黑粉”。一位远在河南的网友刷到了他的直播，留下了这样的评论：“竟然还有人在网上卖屎，想挣钱想疯了。”

杨国民没有做过多的回应，反而向这位网友发出了邀请，“要不等过完年来我这看看”。在他看来，说得再多，可能不如用成绩和产品证明来得更直接一些。

那位网友眼见羊粪肥的销量节节攀升，渐渐由“黑”转“粉”，真的来了内蒙古。这一来就不走了，“黑粉”直接加入杨国民的团队，工资还比以前翻了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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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电影《最佳“黑粉”》再现了杨国民和“黑粉”的故事

生意做得越红火，杨国民听到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丰富。很多网友觉得能在网上把“粪”卖出去很厉害，这个想法很好、很新。

不仅如此，杨国民不再孤军奋战，抖音上卖羊粪肥的人慢慢多了起来，这个小众品类在互联网上也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。

目前，杨国民一个月能卖出300吨羊粪肥，销售规模比父亲经营工厂时翻了5倍。

从2022年开始，线下工厂一直在扩建，除了增加生产机器和发酵池外，工人们也终于忙碌了起来。原来只忙一个春季便闲下来的工人，在线上生意的带动下，一年到头都会有收入进账。

杨国民说，现在工厂的门口经常停着本地牧民的车，他们会自己把羊粪送到工厂来。原先羊粪没有销路，牧民要么家用，要么直接废弃，很可惜。杨国民在线上把产品销往全国后，需求量大大增加，会向当地牧民大量收购羊粪原料。牧民们很乐意卖给他，这样也能给家里增加一部分收入。

现在，杨国民的直播团队从一个人增加到20多人，高峰时期，每天可以发1万多件快递，间接带动了快递行业上岗率。杨国民很庆幸，自己当初去抖音电商做出了尝试，不仅自家的生意蒸蒸日上，看到越来越多人好起来，这是一种更大的成就感。

杨国民在内蒙古草原

经过这几年的试炼，他也时常给自己总结经验：当我们发现线下很多传统的渠道、方式、内容已经固化时，不妨顺应时代的潮流和新兴的手段去做事。抖音电商就是给年轻人预留的新渠道和新方向，当生意越来越难做时，或许可以从电商渠道去寻找突破口。

作为抖音电商创作者的成长大本营，“寻找同行者”一直在挖掘杨国民这样的优质创作者，助力他们获得更多关注和机会，在平台实现更长远的发展。1月16日，新华网与抖音电商“寻找同行者”联合发布抖音电商2023创作者故事，用《神奇雨伞店》《最佳“黑粉”》《回炉》《谁是赵美丽》四部微电影，再现了四位不同领域的创作者在抖音电商的探索之路。其中，《最佳“黑粉”》就改编自杨国民的真实经历。

杨国民的一天变得越来越忙碌，因为电商不止台前直播，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做。

现在，杨国民上午要去厂里，把控产品质量，看看出货、发货情况是否及时，是否有其他需要协调的工作。晚上的直播也是雷打不动的，他习惯了亲自盯。尽管很累，但他说“现在感觉每天都好充实”。

作者：滕三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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网友看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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